因为工作在外地,离家虽然不是很远,但由于坐车不方便,许久不曾回家了。
周四下午,正在上班。爸爸发微信问我:“这周回来吗?”我虽然不太情愿舟车劳顿,但还是敷衍着说:“不一定呀!等到周末的时候看吧。”微信那头的爸爸很久没有说话,过了好大一会儿,才似鼓足勇气的对我说:“没事的话就回来吧,爸爸做了你最爱吃的猪蹄。”哦,我这可爱的爸爸,原来他是想我了呀,怎么也不直说。
印象中的爸爸一直是个潇洒的大龄文艺青年。年轻时留着长头发,茶色大墨镜,米色长风衣,爱游山玩水,也爱写诗作画。到现在,也是每天坚持着健身,散步,画画。每晚或是《兰亭集序》的小楷,亦或是就着小酒,画一幅水墨丹青。过着让我们年轻人都艳羡的小资生活。他的性子很慢,生活格调也慢。有的时候我们父女的对话,能让在一旁听着妈妈忍俊不禁。不管干啥,我总要叨叨着:哎呀,快点儿……而他总是在我后面,慢悠悠的说:“急啥?”我总是觉得,他会是我心中那个永远不老又淡定的男神。而我也永远是那个调皮又长不大的女儿,可能他也是那么认为的吧。直到去年我结婚的前一夜,家里酬宾,一派喜气洋洋,爸爸喝醉了,躺在沙发上,我问他:饿不饿?想吃啥,我给你做。他说:“爸就爱吃你做的疙瘩汤。”这简单啊,我撸起袖子,十来分钟的光景,一碗热腾腾的疙瘩汤就摆在了他眼前。他直起身子,用筷子一直搅动着疙瘩汤,就是不喝。我在旁边看着,催着说:“爸,赶快吃啊,一会儿就要凉了。”爸爸低着头,沉默了许久,说了一句让我这辈子都难以忘记的话:“以后再喝女儿做的疙瘩汤就难了……这味道真香呐。”说罢他抬起头看着我妈来了一句:“我是真想哭呐……”然后,我看到他捂了捂通红的眼眶,就那么生生的把眼泪憋了回去。我也不忍说什么,怕说多了,就忍不住我即将要夺目而出的眼泪。那一刻,第一次觉得,爸爸,真的是老了。
很多时候,我都不敢去想有一天父母也会变老,即便他年轻时再怎样的意气风发,到老了,都会需要子女的陪伴。可是这时候的子女,却都在寻觅属于自己的一片天空。父母,逐渐成了电话那头遥远而又绵长的牵绊问候。
当你老了,头发白了,睡意昏沉,我希望我还能有时间陪在你身边。当你走了,眼眉低垂,灯火昏黄不定,我希望我还能有机会陪在你的身边……(陶小瑜)